它又来了,总在月圆之夜。
雷娜塔趴在紧闭室的铁门上往外张望,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惊恐,而是满怀期待。
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地上流淌着水银般的月光,黑暗里传来沉重的“啪啪”声,仿佛有人在敲打铁质的响板。
“啪啪”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集,好像越来越多的人打着铁响板加入了这场演奏,整座建筑都在这雷霆般的“啪啪”声中颤抖。所有孩子都站在紧锁的铁门前拍掌,应和着铁响板的节奏,神色呆滞。
墙壁在开裂,承重柱在倾塌,远处的礼拜堂顶上,石雕的十字架从底部折断,带着耶稣的圣像坠向冰海,在海面上砸得粉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溃……为了恭迎它的驾临。
在这场用钢铁演奏的音乐会达到极盛时,狂风横穿整条走廊,它如黑色的顿河般夭矫地流过。那是一条巨蛇,黑色的巨蛇,巨大的身体能填满整条走廊。它坚硬的身体刮擦着墙壁和天花板,把白垩墙面刮得伤痕累累。成千上万的铁鳞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就是它在黑暗中演奏着一支毁灭世界的曲子。
经过紧闭室的时候,黑蛇摆动长尾打在门上。铁门连带门框都碎了,雷娜塔拎着白棉布的小睡裙跑了出去,黑蛇已经径自向着走廊另一头游走了。后面跟着一个神秘的黑影,蕾娜塔总想跟着他,去看看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可那人每次转过头来,用神秘而又璀璨的黄金瞳盯着她,那双眼瞳,像金色旭日般,强行占据了蕾娜塔整个视线的,亮的刺眼。
“女人,汝见王座,何不跪拜!”
这声音在蕾娜塔脑中不知响了多久,等她醒悟过来时,那黑色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空留下一阵阵脚步声在这钢铁牢笼回荡。
只是那双眼睛,在事后回想起来,总给蕾娜塔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雷娜塔赤着脚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蹦跳,细瘦的身体在月光中白得透明。她癫狂地大叫大笑,好像要把所有人都惊醒过来陪她一起玩,可其他房间里的孩子们隔着铁栏杆看雷娜塔跳舞,空荡荡的眼睛里燃烧着寒冷的金色火焰。
雷娜塔有点累了,躺在地下从屋顶的裂缝里看着白色的圆月。黑蛇正在屋顶上游走,偶尔巨大的黑色身体遮蔽月光,偶尔金色巨烛般的眼睛俯视雷娜塔。它的目光那么高傲那么庄严,就像一位王者。雷娜塔对着天空张开怀抱,似乎要拥抱它。
黑蛇没有理睬,径自游走了。雷娜塔推开窗,看见它正沿着教堂的外墙盘旋而上。教堂的礼拜堂是这个建筑的最高点,在原本矗立十字架的地方,有一个孤独的人影坐在红褐色的瓦片屋顶上,仰望着星空,北极的寒风吹动着他身上漆黑的长袍,把那一缕缕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四散飞舞着,闪耀着星辰的光辉。
黑蛇蜷缩在他身边,直起身体向泛着银光的冰海尽头眺望,那里有鲸鱼突破冰面喷出冲天的水柱。黑蛇发出无声的咆哮,对着虚空吐出幽蓝色的气息。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下方传来浅吟低唱的声音。
睡梦之外,寂静之中,只有一个少年的身影在那沉思着,他望着走廊尽头的房间,口中喃喃道:“千年了,你也回来了吗?我的朋友。”随后,一双黄金瞳如旭日般从黑暗中燃起,一股威压从他体内冲出,“王与王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你可别走得太快啊!我啊,可是等了几千年呢。”
“轰……”一阵音爆之声从房间里传出,轻而易举地覆盖了周围所有的杂音,四周的空气在那一刻,如同凝固了般,令人窒息,好像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掐着喉咙。但这种感觉仅仅只持续了一活儿,便退去了。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漆黑的走廊中不断回荡,仿佛一个噬人心神的恶魔在不停冷笑。
(有点水了,有改动。)
(我承认是水不止一点,别打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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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活动时,穿着整齐的连体白棉衣的孩子们都围着护士量体温测血压,做完这些检查就争着向医疗人员要作为奖励的棉花糖。只有蕾娜塔独自一人蹲在墙角,孤零零的,也不去和其他人玩,仿佛一头与群体失散的绵羊,又像是孤独开放的北极罂粟,在寒风中独自摇摆着。
她是在呆呆地想着昨天的事,小声对怀中的小熊玩偶说:“佐罗,你说,那条月圆之夜的黑蛇,它会不会再来呢?”玩具熊破破烂烂的,只有一双塑料眼睛对着蕾娜塔的眼睛,她又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跳起来,抱着小熊玩偶,在墙角走着,希望可以找到黑蛇留下的痕迹。
“你在找些什么呢?小丫头。”后脑勺被人猛地敲了一记。蕾娜塔跳了开来,发现一个俊美的少年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立刻抱着头:“枫,别敲我头,会长不高的。”说着,揉了揉头,嘟着小嘴,对着眼前的男孩一个劲地撒娇。
“好啦,纸娃娃也是时候该长大啦!你瞧瞧你,多大了,还被关禁闭。你啊,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那个被称作枫的男孩一边揪着蕾娜塔头上的黄色蝴蝶发卡,一边问到。
“很痛的啦!”蕾娜塔把身子从少年笼罩出来的阴影中抽了出来,揉了揉被少年抓疼的脑袋,气得鼓起了脸,想让自己变得威严一点。很可惜,她的威压仍旧像是某个红萌馆的大小姐一样。
相反,蕾娜塔的动作引得少年“嗤噗”一笑。把手放在了那肉鼓鼓的脸蛋,戳了戳,之后爱不释手地捏了起来。
“呜,疯,里憋你莲(枫,你别捏脸)。”少女使劲从某个大魔王的手中挣脱出来,很可惜,她失败了,反而陷得更深。这时,少年把手放开,蕾娜塔本打算一口气冲出去,结果少年突然一松手,害得她往前一倾,摔倒在雪地上。
“呜呜呜。。枫,你欺负人。”少女瘫倒在雪地里,素白的棉衣与雪地融为一体,纯洁无瑕,眼角的那抹泪光,更是令人爱怜。
“真是的,我家蕾娜塔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还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呢!。”少年一脸无语的看着直到摔倒了 却一直抱着小熊的女孩,发出了淡淡的嘲讽。
“才,才不是呢!我已经十四了,已经不小了。”可惜,虽然语言中透露出一股自豪感,但是这一段话语在比她高上整整一个头的少年面前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反而给人一种异样的萌感。
但是完全没有否认“我家蕾娜塔”的内容耶,好了,蕾娜塔攻略计划第三十二步完成。少年心中暗自兴奋着。
“真的?那昨天晚上你又怎么了?还被关禁闭。”说着,少年把身子往前一伸,低头对着蕾娜塔,脸几乎要和少女贴在一起:“ 说吧,又犯了什么错? ”
被少年那么一靠,少女瞬间脸红了起来,感受着眼前的人那柔软的发丝在自己脸上轻轻拨动,带来些许痒意,一抹潮红从脖颈弥漫到了耳尖,想起了被关禁闭的原因,脸上的绯红色又浓上了几分:“那个……那个,哼,我不理你了。”说完,便捂着脸跑了,只留下少年呆呆地站在那里,满脸不解。
“不就是问了一句吗?怎么跟雏田见了鸣人一样,直接给我跑了呢?我好像没那么帅吧?真是的,一定是最近又变帅了。人太帅,也真是无奈啊。不行,做人要谦虚,我最帅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必太张扬,谦虚,要谦虚。不过,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少年做出了一个“今天又被自己帅醒”动作,自恋无比。
少年名叫辰夜枫,是整所研究所里唯一一个“普通人”,也是除了蕾娜塔在外唯一一个没做过脑桥分裂手术的人。听说是父母从中国逃避战乱而来,可惜因为革命的爆发,在乱斗中失散,成为孤儿。后来被赫尔佐格博士带到了这,实际上是要他做龙族基因与人体融合的“小白鼠”。
不过因为对外是普通人,所以在博士眼中完全没有做脑桥分裂手术的必要。“凡人也妄图逃脱神的手心。”这是博士的原话,那嗤之以鼻的语气,完全蔑视的眼神,辰夜枫到现在还记得。
因为那一头白发,孤僻的性格,以及他那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他被研究所的孩子敬而远之,被称之为“疯(枫)子”,唯一与他相好的也只有蕾娜塔了。两人之间,有着因为都被人所排斥,所以产生了心心相惜,那是两个孤独者之间的同情。
“吱……”木门被打开,博士和一个穿着少校军服,胸前佩戴着红旗勋章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英俊挺拔,铁灰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全身肌肉线条清晰柔美,眉宇间杀伐决断,正是那位来自莫斯科的年轻权力者,邦达列夫少校。
“想不到在这么冷的地方还有草地,我还以为这里只有苔藓和地衣。”少校朝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奇异的可圈可点的地方,收回了目光,把眼神中的失望很好地掩饰起来。他假装看着孩子,背对着博士,向博士问到。
“那是因为建筑设计。我在设计黑天鹅港的时候,让所有建筑都靠得很近,用地下通道把它们连在一起。所有建筑的外层都浇铸了一米厚的水泥墙,加上三层玻璃窗,窗口很小,便于保温。这片草坪是用整个建筑群围出来的,寒风不容易侵入这里,种植的草又是耐寒的品种,所以一年中有大半年能看到绿色。”
赫尔佐格博士自豪地向少校介绍到,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突然,博士转过身来:“孩子们,这位是来自国家的特派员,邦达列夫少校。来,大家一起打声招呼。”
孩子涌向邦达列夫,在他旁边围着转,好奇地问着关于外界的一切,去了解那个对他们而言十分神秘的世界。同时不忘了去试探出关于他们未来的去处,那是他们所向往着的。
真是讽刺啊,他们渴望未来,却要在不久后死去。
辰夜枫的注意也随着博士的声音而转移了一小会儿,眼睛中发出了道道精光,嘴角微微翘起,带起一弯邪魅的微笑。但他站着不动,显然无视了博士话里的内容,相比之下,他对少校的来历与身份更感兴趣。
“终于来了吗?我可足足等了十年了啊!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这么多年了,这剧情,也是时候该开始了吧。系统沉睡了那么久,也该苏醒了。”
少年把手按在墙上,任由风从脸上吹过,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思念,悲伤,以及最深之处,无人可及的孤独。他渐渐回想起了穿越的那天,以及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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